【白芥黑敦/太中】 清明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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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芥黑敦
有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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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人称视角为敦
cp向为太中，敦芥敦无差
初春的横滨下着小雨，山上草色点点，往上走的路上满是泥泞，行人寥寥，平添了一份凄然。
中岛敦多年前去中国差办时，偶然间了解到这个节日，他觉得这个节日有一种绝望的美感。他仍然记得第一次在中国目睹清明祭祀时，心里的震撼与苍凉。那时候，是太宰先生逝世的第一个年头。
那时候，他才十九岁，只有无尽的难过，想到那些逝去的人。而如今，随着日子渐增，他倒是在这个时节，品到了许许多多其他的东西，终是欲说还休罢了。
那时候，他和芥川一起去的中国。临行前，有一位老者告诉他们，在中国，清明之时，应当看故人。自那以后，他们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到这里，看一看，港黑和武侦曾经的传奇，他们曾经共同的仰望。
墓园里阴阴沉沉的，压抑的人无法喘息，中岛敦拿着一把黑伞，手中提着些东西，雨下的愈发大了，水流顺着伞骨流下，些许凉意从指尖传至心底。今天天气不大好，墓园里几乎没有人，只有少数几个墓碑前放有几束花，在雨中被打蔫，凄凄然的。
中岛敦向前走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武侦的前任首领，福泽阁下。中岛敦和他并不熟识，最多也就是在合作的时候有过两次点头之交。本来按理来说，太宰先生也该和他不熟的，更别提，那时，港黑和武侦还是水火不容的时期。
他突然发现，原来已经这么久了啊，在港黑和武侦如今的和平下，那些岁月恍如隔世。总之，太宰先生提过一次，说这位社长十分值得敬重，太宰先生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而他，仿佛也在冥冥中，感到了一种亲切感，就像，曾经朝夕相处一样。再加上芥川的原因，他们每年都会来看看。
福泽阁下生前善使刀。
中岛敦在墓前放上了一把武士刀。
这里是森先生的墓，一位在港黑危在旦夕时力挽狂澜的首领。他的种种事迹，有真有假，中岛敦也听说了不少，要不怎么算是一代传奇。可惜的是，中岛敦进入港黑的时候，这位首领就已经死遁，好像是成为了一家孤儿院的院长。中岛敦想起第一次在太宰先生的葬礼上看到这个传说中冷血无情的前任首领时，还诧异了一下，他心目中的杀人不眨眼的神秘首领，居然是一个笑起来有些温柔的大叔。他甚至看见这位他以为会是视下属如棋子的前任Boss，在葬礼后，转过身时，红了眼眶。
森先生生前是孤儿院的院长。
中岛敦在墓前放上了一件童装。
到了太宰先生，这位将港黑规模发展至空前，被港黑永远铭记的首领，也算是他的老师墓前，中岛敦怔了半晌。
这是太宰先生逝去的第十一年，他开始扫墓的第十年。但是他总会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不敢相信，那个多智近妖的太宰先生，居然就这么离世了。他有时候总会觉得，他下次路过鹤见川边，就会看到那抹鸢色身影，在夕阳下俯瞰横滨。
他想起太宰先生从高楼上跃下去时，眼底的释然与解脱。他看到太宰先生好像往后方看了一眼，扬起一抹笑意，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或许有些顽皮，有些活泼?他觉得太宰先生应该一直是这样的，但事实上，太宰先生捡到他之后，他只看到太宰先生眼底深深的悲伤与阴霾。
他顺着太宰先生的目光，看向后面。墙角处站着当时还是干部的中也首领，孤零零的，独自站在那里，仿佛有什么熄灭了一样。他突然觉得，太宰先生那抹笑，有些残忍。
太宰先生，书，被我们保护的很好，您放心。
中也先生说太宰先生从前爱浪漫。
中岛敦在墓前放了一束鸢尾。
他想起以往中也先生还在时，他和芥川去给太宰先生扫墓，中也先生总是事不关己的模样，冰冷的点头准假。
好像自从十一年前太宰先生坠楼的那一刻起，中也先生眼中的火焰就灭了。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中也先生时，中也先生纠正他对太宰先生的称呼时中也先生的模样。那时中也先生也是暗沉沉的却有着生机，不似后来，只余死寂，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当着港黑的首领。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是那么负责，兢兢业业，说起来，他在中也先生手下最久，中也先生也教会了他很多，包括，在港黑这片暗夜里的良善。
他甚至很少看到中也先生准时下班，听人说，中也先生每次离开港黑，都已将近午夜。
其实，他知道，中也先生常常去太宰先生墓前，他以为他们不知道，但是他们是知道的，眼底的思念，是藏不住的。
他看着中也先生起初几年还会在太宰先生墓前骂上几句。
“死青花鱼，蟹肉火锅又出了新口味，你没有吃到，活该！”
“混蛋太宰，又偷懒，港黑的事务这么多，就知道推给我，当你的搭档，真是倒霉。”
“死青花鱼……”
“傻子太宰……”
“混蛋……”
“太宰治……”
…………
再到后来，中也先生便不再说话了，只是沉默的站在墓前，不知想些什么，一站，就是一整天。
其实，他也知道，中也先生在夜间，常常去墓园，靠在太宰先生墓边喃喃些什么，后来沉沉睡去。
多少年前的事了，他还是记得很清楚。
现在，他再来扫墓，已经不用请假了，六年前就不用了……
六年前啊，港黑和组织的那场恶战。
说是两败俱伤，不为过……
组织全灭，港黑也折损了许多元老级的干部。
而港黑战力最强的首领，也死于那场战争。
他还记得他最后一次见到中也先生的样子 那是个冬天，大雪纷飞，离了人间失格的污浊，鲜血染红雪花，有一种凄异的美。
中也先生跪在人群中，狼狈的脸上，绽放出一抹解脱的笑，似曾相识的感觉。
后来啊，他就成了港黑新的首领。
中也先生死于六年前，他中岛敦也已经当了六年的港黑首领了。
中也先生生前喜欢红酒。
中岛敦在墓前放上了一瓶上好的红酒。
中岛敦继续向前走去。雨，渐渐停了，山的那边仿佛露出一抹彩虹。他手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站在一座墓前，立了良久。然后走下山去。
下山的路上传来阵阵泥土清香，中岛敦突然很难过。
港黑的首领是不可以难过的，他已经很久没有难过了。
他今年二十九岁，做了六年的首领。
这是他第三年独自来扫墓。
他和芥川，刚刚见面就是针锋对决，十一年前的那场大战后，他们亲眼看着太宰先生坠楼。他们不知道是否值得，但是，他们还是按着太宰先生的遗愿，守护着那本书。
他想起太宰先生刚刚离世时，一切都乱乱糟糟的，忙的人焦头烂额。港黑和武侦被迫绑在一起，后续的事多的数不过来。他和芥川也不得不一起执行很多任务，他们有几年，几乎算的上搭档，走过很多地方，就像一起去中国，去欧洲……
后来啊，他成了港黑的白色死神，港黑和武侦的合作日益完善，而他们也已经足够强大，可以独挡一面。
也再也没有什么任务，需要他们两个，港黑和武侦最强的两个人，去一起完成了。
起初，他还有些不习惯，或许是失落，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后来也渐渐习惯，埋头于成山的事务中。
但是，唯一不变的，是每年的这个时候，他们都会带上些东西，来扫墓，然后一起下山去吃一碗茶泡饭，一起走回横滨，随即分道扬镳……
这几次清明，是后几年他们见过的仅有的，寥寥几面。
芥川龙之介死于三年前，本就薄弱的身体成年累月的透支再加上受伤，没熬过一场风寒。
中岛敦记得，他听到这个消息时，好像有泪水顺脸颊滑下，那是他十一年来，唯一一次流泪。
他继续往下走，有微风吹过，杏花飘飘。他回头看了一眼墓园，转身离去。
一路走来，故人均已凋零，只余他自己，孤零零的守护着横滨。
不过他不会忘记他们，他的传奇，横滨的传奇……
只要他活着，他总会记得，来看看他们的……
雨又下了起来，淅淅沥沥的，他突然有些想吃茶泡饭。
近几年愈发忙碌，他已经很久不吃茶泡饭了。
也很久没有人，陪他一起吃茶泡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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